香港经济：自由市场经济

By: Jackie Connor

Translated By: Chelsea Hui

香港的经济是自由资本主义经济还是裙带资本主义经济？

裙带资本主义本质上是通过政治市场来代替市场经济的。经济是否成功是建立在能否控制好各种关系上，而不是建立在是否创造出了有价值的商品上居世界第一；然而香港的裙带资本主义指数也曾在《经济学家》杂志上多次高居榜首。

为了能更好地了解这一似乎自相矛盾的结论，我们调查了个人经济自由指数和裙带资本主义指数，分析了香港社会的三个层面：家族、产业和政府政策，通过家族与GDP的四种相关性量化了这些影响。

我们发现除了宽松的政府法规这一代表经济自由程度的传统指标，香港社会中的确存在裙带资本主义经济。

第一部分：方法论：

个人经济自由指数：

个人经济自由指数中包括了“个人工作、生产、消费和投资任何个人所需的自由”程度，以及“政府是否允许劳力、资本和产品自由地流动，是否能规避高压政策，或是否会约束这种自由”。这一指数也同样会对十项因素打分（从1分到100分，100分最高）：财产权、腐败程度、财政自由度、政府开销、商业自由度、劳力自由度、货币自由度、贸易自由度、投资自由度和财务自由度。

裙带资本主义指数：

裙带资本主义指数是通过录入不同的内容来计算的。《经济学家》杂志通过比较GDP之于不同产业中亿万富豪的财富的比率来衡量裙带资本主义的程度，尤其是那些易受垄断影响的产业，需要许可证的产业，或是依赖政府的产业：赌场；煤炭、棕榈油和木材 ；国防；存款银行和投资银行；基础设施和输油管道；港口；机场；房地产和建设；钢铁及其它金属；矿业和大宗商品；公共设施和电信服务。所得出的比率越高，裙带资本主义的程度也就越高。

第二部分：香港概况

第一层：家族

第一层家族没有把香港经济的全貌呈现出来，但是通过描绘几个重要的角色做了一个概况。李氏家族（Li）、郭氏家族、李氏家族（Lee）、和郑氏家族是本文的主要焦点，因为在本文中会作为例子一直提到。就美金来说，家族实力在相应的产业中的排名、家族的（社会 ）关系都是调查得来的。

最终家族的水平会提高裙带资本主义经济指数。 但是个人经济自由水平是不评估家族的，所以这就可以理解香港的个人经济自由指数为何一直排名第一了。

其他：

• 吕志宇(第二富豪)， 嘉道理 (第七)， 李銮雄(第六) 何鸿燊(女儿何超琼排名第九，儿子何猷龙排名第十二)， 李泽钜和冯国纶 (排名第十)等等

观察资料：

这些富有的人家都有几个共性，这些共性解释了这些家族能够兴旺和声名显赫的原因。

1) 财富的主要/最初来源：地产

• 李氏家族（Li）： 长江实业
• 郭氏家族： 新鸿基地产集团，也称之为SHKP
• 李氏家族（Lee）： 恒基兆业地产公司
• 郑氏家族： 新世界发展

这些家族利用这些地产在过去由英国商业占领的市场中立足，这些地产是将来公司扩张计划的资金来源。时至今日，这些家族的地产依旧是获得成功的关键所在。

2) 财富多元化

• 李氏家族（Li）： 地产、通商口岸、零售 (丰泽、百佳、屈臣氏)、科技 (维港投资).
• 郭氏家族： 地产、电信、通商口岸、公交.
• 李氏家族（Lee）： 地产、酒店、公共设施、饭店、网络服务.
• 郑氏家族： 珠宝、地产、公交、轮渡、电信、酒店.

这些家族活动于多类产业中，商业关系网越来越强大，于是出现了横向的垄断。

3) 财产继承

• 李氏家族（Li）： 儿子李泽钜(长江实业副主席兼总经理，和记黄埔执行董事等) ；李泽楷(电讯盈科的主席)
• 郭氏家族： 儿子郭炳联 (联合主席及总经理)， 郭炳江(联合主席及总经理)， 郭炳湘(前任主席及首席执行官)
• 李氏家族（Lee）： 儿子李家杰(香港中国燃气董事) 和儿子李嘉诚 (恒基地产董事)
• 郑氏家族： 儿子郑家纯(新世界发展主席)， 孙子索尼娅郑和郑志刚

香港商业中现存的财产继承让这些家族很好地控制住了局面，同时也告诉人们要攀上香港的社会阶层和企业阶梯所需要哪些关系网。

4) 政府地位与头衔案例：

• 李氏家族（Li）： 李泽钜是巴巴多斯的名誉领事；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十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香港特区委员会策略发展及营商咨询小组成员；香港特别行政区策略发展委员会委员及商务咨询小组成员
• 郭氏家族：托马斯和郭炳联腐败指控，涉及前政务司司长许仕仁（进行中）
• 李氏家族（Lee）： 三次向政府捐赠个人土地（石硖尾，屯门，元朗区）
• 郑氏家族： 郑裕彤，不丹王国香港名誉领事
• 其他： 政府授予的荣誉，如“荣誉”称号、大紫荆勋章

这些捐款、头衔和地位使政府进一步认识到了这些富豪，看到了富豪为与政府建立关系所做的努力。

5) 个人慈善

• 募捐
  • 案例： 为香港大学募捐：
    • 医学院：李嘉诚
    • 李兆基大讲堂
    • 郑裕彤楼
  • 基金会：
    • 李氏家族（Li）： 李嘉诚基金会
    • 郭氏家族： 郭得胜基金
    • 李氏家族（Lee）： 李兆基基金会， 香港培华教育基金会
    • 郑氏家族： 郑裕彤基金会

虽然慈善事业能惠及普罗大众，但它还经常进一步做个人或公司的宣传，与社会中其他组织建立起友好关系，比如与大学建立友好关系。

第二层：产业

第二层产业是建立在第一层家族之上的。本层将进一步阐述产业其中的三个重点：房地产、银行业和公共事业，这三者囊括了香港经济中显著的一个部分。家族和他们的公司通过联合项目和资金实力扩大自已的实力，政府和天然屏障帮助这些企业成长。

最终，产业特点的融合以及在整个经济体中比例均衡，政府、行业、企业和家族之间的紧密联系使香港裙带资本主义得分越来越高。

正如第一层所述，传统基金会的个人经济自由指数相对不太注重产业，鉴于香港的宏观环境和法律情况，所以这个结果是合理的，这将在下一节讨论。

占统治地位的家族：

第一： 地产，公用事业和移动电话运营商。银行业必须单独描述，因为在本质上银行业是独一无二的。其他一些行业也给出以下案例：

银行业

主要有两种性质的银行：

• 1) 家族银行： 东亚银行、大新银行
• 2) 非家族性银行： 汇丰银行、中国银行、渣打银行、恒生银行、花旗银行、新加坡发展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和中信银行

银行业这一块的情况是比较特别的，家族制银行直接受制于其它各种有影响力的家族企业，但并不监管其它大型的非家族性银行，因为非家族性银行本身就是半官方性质的，或者是国际化的大型银行。但是那些实力雄厚的家族企业，在别的方面依然有很强的管制，在接下来章节里会进行详述。

其它产业

家族企业不仅只对其它产业有影响，其它这些产业也不仅只被多个企业占领。比如在超市这块主要有两大对手：李氏家族（Li）的百佳超市和怡和集团的顶好超市。 怡和集团的Jason’s Marketplace， 华润控股的华润万家和大昌食品也在市场中运作，但是它们的影响力就不是那么大了。便利店这块主要有两家：711和利丰集团的Circle K便利店. 香港两家主要的药房：李氏家族Li的屈臣氏和怡和集团的万宁. 餐饮方面由几大集团占据，比如怡和集团的美心餐饮和大家乐集团。

例举市场份额及客户数量：

以下这些数据量化了这些家族产业的规模，结果表明现在有小部分家族正占据着香港的多项产业。

观察资料：

• 1) 政府影响
  • 地产：
    • 1) 只有大型企业才能承受政府举办的大量拍卖活动。政府对于土地 所有权占有垄断地位
    • 2)公共房屋计划影响很大，2012年公共房屋计划容纳了近一半的香港居民，这样就导致了竞争程度小
  • 银行业：
    • 1) 香港特区限制商业银行执照
    • 2) 香港特区政府成立了香港金融管理局、证券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强积金，这些与其他国家相比起步较晚（分别成立于1993年、1989年和2000年），这意味着诸如汇丰银行、中国银行和渣打银行之类的企业已经发挥了巨大的影响（所有这些银行都是票据发行人、清算及结算代理，汇丰银行曾作为准中央银行。）

政府政策给规模较大的企业相对更多优势，允许企业与政府建立联系，并让其在社会中发挥重要作用（房屋建设、债券发行）。这些福利使大企业的更有竞争优势和影响力，给予他们在社会各方面发挥影响的能力。

• 2)经济规模：
  • 地产：
    • 1)只有大型企业才能投资大规模的房屋项目
    • 2)只有大型的多元化的企业才能承受住香港的价格波动
  • 公共事业：
    • 1)只有大型企业才能承受固定高额的固定初始成本
    • 2) 低利润可变收入是指企业需要许多客户才能生存下来

以企业规模为基础的限制使得规模较大的企业在多个行业里维持其统治地位，并进入类似的市场。

• 3)合资企业的案例：
• 新鸿基地产及恒基地产：IFC（国际金融中心）、国际金融中心二期、迎海海湾楼盘
• 新世界发展及会德丰：奥斯汀楼盘
• 新世界发展及新鸿基地产：升御门楼盘
• 地铁及新鸿基地产：国际商务中心楼盘
• 市区重建局及新世界发展： 名铸楼盘

合资企业是最强企业之间最明显的相互联系的类型。这些相联加强了企业的主导地位，为裙带资本主义提供了更多发展机会。

• 4)跨行业的职务：
  • 持股
    • 2009年出售2000亿股之前，李嘉诚基金会在中行持有5000亿股股份。
  • 董事职务
    • 李兆基： 新鸿基地产公司的董事（郭氏家族），2013年前担任东亚银行的独立非执行董事
    • 郑裕彤：恒生银行独立非执行董事
    • 李泽钜 (李嘉诚的儿子)： 汇丰银行非执行董事

跨行业职位的优势，与那些从合资企业中所获得的优势有细微的不同之处。那些在其它家族或企业有利可得的个人，其职位可能会影响其它企业的活动，但是这些岗位也为发展裙带资本主义经济提供了潜在的机会。

• 5)企业间融资：
  • 地产：
    • 大企业积累多年的声望使他们能得获得更低的融资成本，在政府审批的过程中碰壁较少
  • 股份担保
    • 李兆基、刘銮雄和郑裕彤：2009年，汇丰银行
  • 相互出售公司部分所有权
    • 案例： 郑裕彤投资何鸿燊澳门的博彩公司

这类关系本质上是经济行为，但这种行为不影响跨行业关系与行业内部关系的蓬勃发展。

• 6)行业协会
  • 案例：香港金管局成员：李嘉诚、郭炳江、郭炳联和李兆基

行业协会主要协助产业内部关系，提高个人地位，对商界形成影响.

• 7) 其它：
  • CSR公司做了类似个人慈善的活动，提升企业形象、拓展企业关系网。
  • 香港未能充分执行的反托拉斯法使得关系网变得尤为有助益，因为关系网可以使大企业发挥出巨大的影响，没有关系网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
  • 香港人口少、市场小，大企业很容易就能赢得市场份额。从一个比较小的市场里赢得一位客户要比从一个较大市场里获得一位客户要得益更多。

宏观基准：

本节分为两个部分：法治与经济政策。得出的结论只会影响个人经济自由指数，而不会影响裙带资本主义指数，对于这两种指数来说都是一种凭证。

法治：

法治指的是一个社会通过行为来展现法律的权威。个人经济自由指数把法治也计算在内，以此证明长久以来人们认为香港是自由港这一观点。相比之下裙带资本主义并不把法治计算在内。法治算入个人经济自由指数但不算入裙带资本主义，裙带资本主义把富豪的财富算作GDP的一部分，不考虑香港的法治，所以法治在个人经济自由指数和裙带资本主义指数方面的得分都是高的。

由于法治这个概念是很难衡量的，所以还需要用到其它几种指数，比如“世界正义计划”中的一些数据。后者和个人经济自由指数都表明了香港法治的水平很高（99个国家中排列第16位）。个人经济自由指数方面，香港同样得分很不错，比如产权（90分）和有限政府。

尽管香港的得分还是不错的，但还是有必要仔细研究一下香港的腐败得分。从总体上来讲，香港的腐败程度比其它大部分国家都要轻。香港与其它大部分国家相比，个人经济自由指数中廉洁得分82.3还是比较高的。但是与香港其它属性的得分相比，香港的廉洁得分还是比较低的。香港大部分的得分都是90分以上。

香港的法治在两个方向有所体现：香港的组织与地位。基本法签署于1984年，作为香港的宪法，基本法遵守了“一国两制”这个原则。执行该法强化了权力的分离，特别是在司法这一块。另外 ，香港作为一个重要的国际商务与金融中心也反映出基本法执行得非常成功，香港政府的模式更让人信服了。

经济政策：

与法治一样，香港的一些比较基本的经济政策都包含在了个人经济自由指数中，而不包含在裙带资本主义指数中。这就说明了为什么香港的这两个指数得分都很高。

有几项政策表明了香港社会资本主义经济的本质。例如香港实际上对于外来投资并无限制，所有的产业外国人都可以投资，外国人能得到高达百分之百的股份，极少数情况除外。香港同样是自由港，对于外币交易没有管控。此外，香港的税收系统没有资本所得税，只收取16.5%的企业收入税，这些数字都要比其它国家比如美国，要低许多，政策也简单了很多。2014年，香港个人经济自由指数中贸易自由这一项得到了90分的高分，投资自由度得分90分，金融自由度得分90分，商务自由度得分98.9分，劳动力自由度得分95.5。所以最终来看政府的政策鼓励了商业运作，从更大程度上展现了它的自由度。

观察资料：

对于第一层的研究发现，个人经济自由指数表明个人和公司并不受制于治理不当或是政策方面的负担，相反，这些政策几乎很少提到其对于各种利益的影响（香港的腐败情况得分不计在内）。

结论：

分析了家族、产业与政府这三个层次后，最终我们可以看出所有这三个层次都会影响这两种指数，但经过观察我们发现这两种指数又都不够全面，或者说这两者的结合能更清晰地描绘出香港这座城市——对自由不加以官方限制的一座城市，但同时香港企业和家族都颇具影响力。

第三部分： 量化

曾经得出的结论是确定裙带资本主义的确存在，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问题：这些企业间的关系网对于香港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方法论：

对于富豪净资产与香港GDP之间相关性的分析可以试图来回答这个问题。2006年至2014年这段时间内总共有四种相关性： 1) 李氏（Li）家族与GDP， 2) 郭氏家族与GDP， 3) 李氏（Lee）家族与GDP， 以及4) 郑氏家族与GDP.

我们使用的数据是这些富豪的财富净值，即累积的资产值减去累积的负债值，因为这一数据不但代表了他们个人的财富值，也代表了他们商业实力；这一算法把家族与家族企业之间的关系考虑了进去。富豪的财富数据摘自福布斯杂志。

GDP是最广义的宏观经济因素，把GDP代表经济也是非常合理的。事实上GDP使得这四个相关性更具有可比性，因为亿万富豪和他们商业活动可能会对经济的不同方面产生不同的影响。此外GDP也可视作富豪对政府政策所造成的影响。“经济贸易”网站为香港提供了高达上亿美元计的香港GDP数据。

结论：

Li李氏家族： 0.7040537678

郭氏家族： 0.472456686

Lee李氏家族： 0.603158258

郑氏家族： 0.892544812

分析：

以Dancey和Reidy 2004年做的分类来看，李氏（Li）家族和郑氏家族与GDP的相关性都在0.7至0.9之间，这表明两家与GDP有着很强的正相关；李氏（Lee）家族和郭氏家族与GDP的正相关性一般。我们得出四个相关性的平均值为0.668050881， 这一数据可以视作富豪（商业）行为与他们之于香港的影响之间的整体相关系数。

这四个相关性的强弱可能是与四位亿万富豪投资种类差异有关，这些相关性也使得这些富豪的举动代表了整个市场。事实上富豪所投资的那些核心产业在经济中占到了很大的比例，这也影响到了相关性数据。例如在2012年，“地产、专业服务与商业服务”占到香港GDP的11.5%，“房屋所有权”则占到10.3％，

虽然李嘉诚是四位富豪中最富有的，但他的相关性可能比郑氏家族的相关性低，因为李嘉诚在海外也有投资，而那些投资并不会像香港本地投资那样直接影响到香港的GDP。此外，郭氏家族的相关性比较低可能是因为托马斯和郭炳联正在进行的腐败案影响到了他们的个人财富状况。

然而这四位富豪的实力、走向和相似性表明他们的际遇与香港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这种强大的关系也说明这些富豪及其产业对于香港的影响力有多么巨大。我们得出的这些结论证实了第一部分中观察到的情况：香港社会中存在裙带资本主义现象。

第四部分：道德规范： 积极自由与消极自由

对于裙带资本主义的争论不仅限于香港是否有裙带资本主义的迹象， 而是香港裙带资本主义对于其公民的自由程度和生活水准是否有影响。分析裙带资本主义的道德规范最好的方法就是了解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的含义。换句话说，裙带资本主义真的会降低自由度吗？

积极自由是指掌控住个人生活，实现个人的基本目标。消极自由是指没有障碍、干扰或约束。

个人经济自由指数：

个人经济自由指数认为“人们可以自由地工作、消费，投资任何他们有意向的东西”以及“政府是否干预或约束自由”。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个人经济自由指数同时考虑了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香港得分高表明各种社会经济状态下的香港人都有很高的自由度。

裙带资本主义：

裙带资本主义关注的点比较少，很明显，裙带资本主义并不关注积极自由度，而是把富豪的财富视作GDP的一部分。裙带资本主义特别关注的是“倾向于垄断，需要许可证或是依赖于政府的”产业。从这个意义上讲，裙带资本主义得出的结论是精英倾向于消极自由。香港得高分表明社会精英正经历着很严重的消极自由。

裙带资本主义并不直接谈及普通老百姓，而是非常有条理地让人们了解到其它种类的自由：精英所享受的积极自由，以及社会上其他人经历的消极自由。

鉴于社会精英从财产和财富水平方面最初的成功拓展到了不同的领域，裙带资本主义表明社会精英的积极的自由程度是很高的。

而裙带资本主义表明亿万富豪可以驱逐、阻碍小型竞争者的成长。如之前所述，大型企业也有相应的大影响和雄厚财力，因此裙带资本主义也暗指对于普通老百姓的消极自由程度还有别的衡量方法。香港的基尼系数53.7可以支持一结论，这一系数要比欧洲国家要高得多——欧洲国家的基尼系数一般在20到30之间。同时支持这一结论的是香港人群中最贫困的10%的百姓的平均家族收入从2001年的2590港币下降至2011年的2170港币。

我们由此得出如下结论：

把得出的这些结果结合在一起看，我们得出的结论是：香港的精英经历各种各样的自由，而一般社会公民的经济自由度则受到社会约束。

五： 打击裙带资本主义现象的建议

虽然香港的政治局面两极分化，但在2012至2013年期间，香港的预算盈余高达649亿港元，这意味着香港还是能做出改变的。

反托拉斯法：

香港目前缺少完备的有力的反托拉斯法，但香港的竞争条例于2012年6月14日通过，有望于2015年生效。政府开始招募员工，与司法部门共同成立了特别法庭，并准备了相关的监管指引。该竞争条例中的三条运行守则禁止了：1) 某些协议和决策， 2) 企业的一些市场行为， 以及 3) 根据电讯条例兼并运营商许可证，其目的，或者说其结果将严重削弱竞争。

虽然说法律代表着进步，法律建立了香港竞争法律的基础，但就其内容来看，法律真正的效力还是个问号。并购法只是禁止了电信的反竞争兼并，但现在对于其它产业中的兼并和收购还未形成法律。虽然现在委员会名义上允许做市场研究，但香港的法令并不直接授权委员会做市场调研，因为这么做会使委员会主要依赖于投诉，进而严重阻碍委员会行使权力的能力。

就第二条法规来讲，该条例并没有清楚地定义所谓“实质性的市场实力。”不设立明确的条目，面对腐败执法可能很困难。该竞争条例允许豁免。那些被视为提升香港社会效率、增加商业收益的商业实体的公司集团或个人公司可以被豁免，但豁免也会被这些公司滥用。此外，如果委员会有案子了，法庭才能有所行动。如果委员没有这样做，该条例也起不了作用。政府最终确定下指导方针时，问题和缺陷就会可能会显现出来。为了更好地减少裙带资本主义现象，特区应该批准投入更多金钱来解决这些问题。

腐败：

尽管香港有着强大的法规和立法，但腐败仍是香港社会的一大弱点。裙带资本主义与腐败息息相关，反腐的措施能减少裙带资本主义的程度。

目前主要有三大反腐法律：防贿赂条例、廉政委员会条例以及选举（腐败及非法行为）条例。廉政委员会条例也称之为ICAC，起着非常关键的反腐角色。廉政委员会的运营成本占到整个香港政府预算的0.3%，占到香港GDP的0.05%。

虽然廉政公署备受赞扬，但它特别关注执法与宣传方面的几个领域。

执法：

2012年，廉政公署共受理111桩案件，共涉及245人，78％的人和84％的案件被定罪。2012年年底廉政公署案件数量达到了2470个。虽然廉政公署成功受理了这些案子，但还是有许多未完成的案件。如果没有别的其它案件，廉政公署将用几年的时间来解决目前的这些官司。可惜的是执法不严削弱了廉政公署的威慑力。政府应关注那些案子，尤其是已经有些年头的那些案子（比如2011年的大选事件），这些都是大众的诉求。在最近的一次廉政公署的调查中，20.9％受访者提到“执法工作”应加以改进。

宣传：

廉政公署现行的教育计划——通过社区关系部举办讲座、培训班、指导方针和媒体宣传。该部门与其他政府部门（80个办事处）、学校（11所大专院校），私营机构（70所商会和行业协会和80家银行）以及其它机构协作该计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案件浮出了水面，说明这些计划还是很成功的。即便如此，一半的受访者（46.7％）提到的廉政公署应加大反腐宣传和教育工作，进一步扩大廉政公署的社会网络可能有助于减少腐败

结论

研究表明香港社会中，裙带资本主义经济的程度要比香港名义上暗指的程度更大。不可否认，香港相比其它国家来说，“裙带资本主义”的压力还不算很大，香港有财力执行新政来改善目前的状况。香港还会做得更好。

香港经济：自由市场经济